叔还以为你会抽烟呢。”
奔驰车发动,汇入滚滚车流,车厢里飘荡着法国流行音乐,以及四叔叨叨叨的声音,废话连篇。
“不错吧,法国一个朋友送我的,听说是十年前的典藏版cd,现在都买不到了。”四叔得意的说着。
“把音乐关了,听着烦。”李佩云皱眉。
“哦哦。”四叔很好说话,见他的典藏版cd没博得侄儿的欢心,很听话的就关了,继续唠嗑。
“我昨天处了个法国妞儿,本地的血裔,那身段,那模样,真的是谁用谁知道。可你爷爷不愿意,我跟他说又没想着结婚,就只是处女朋友而已。他就跟我翻旧账,骂我,说我再不成家就打断我的腿。”
“你现在是咱们家的红人,你替我跟爷爷说说呗,你的话他一定听。”
“巴黎血裔界明晚有个大型拍卖会,佩云有没有兴趣跟四叔去玩玩?我跟你说啊,前阵子我想去见见世面,花十万美元买一张门票,没人搭理我,看不起我们中国人。”
“就昨天晚上,突然好几个人主动联系我,死皮赖脸的要送我门票,就当交个朋友。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查到这事儿的。我也没要,就吊着他们。”
“你这一搞啊,咱们家也飞黄腾达了。今早你奶奶跟我们说,你爷爷已经连着两天夜里笑醒了。”
他总是有那么多的废话,李佩云有六个姑姑,九个叔叔,其中与父亲一母同胞的是二姑姑,五姑姑,三叔,以及现在开车的四叔。
其他的姑姑叔叔都是爷爷的小妾们生的。
这么多长辈里面,就属四叔最没出息,没本事的人总是喜欢唠叨。觉醒倒是不比其他兄弟姐妹们晚,就是练气没天赋,异能也没天赋。
本人又是个放荡不羁的花花公子,年轻的时候穿着喇叭裤,花格子衬衫,烫头,背着一把吉他,跟着乐队流浪大江南北。
混了几年后一事无成的回来了,原以为体会过创业艰难的他会就此收心,结果不是,体会过创业艰难的四叔折断了梦想的翅膀,心安理得的当起了混吃等死的富二代。
有志气的富二代生活充实精彩,没出息的富二代同样精彩得很,飙车、喝酒,玩女人,怎么有趣怎么玩。
四十多的人了,还没成家,就爱花天酒地,亏得血裔的身子骨硬朗,否则早跟普通人一样,人到中年,身不由鸡了。
但这么多长辈里面,就四叔过来接他了。
李佩云能猜到这是父辈们推选出来的,现如今的李家,哪怕是亲生父亲,在他面前都感觉压抑,只有爷爷稍好一点,还能端住架子。
然后就是四叔了,这就是个浑人,反而不会拘束。
“你去参加欧美联赛后,家里每天都有收看直播的,就盼着你能夺个好名次,让咱们李家风光一次。”
因为李竹和李佩云的缘故,李家得罪了道佛协会和宝泽,唯恐被清算,李家举族移居国外。李家在中国经营了两代人,积攒了丰厚的资产,这些钱通过各种渠道,转移到了法国。
钱是流动的,产业却带不过来,想在异国他乡经营起产业,不容易。李家因为是外国势力,想在巴黎乃至法国发展,少不了要被当地的血裔势力打压、排挤。
而李家本身并没有值得称道的地方,除了李佩云。
此次参加欧美联赛,一半是他静极思动,一半是家族央求。
以他的实力,在欧美联赛取得好成绩不难,甚至有望搏一搏冠军。届时,李家会随着李佩云一起出名,再没人敢小觑。
“结果你突然不见踪影,联赛那边当你弃权,取消了你的参赛资格,可把你爷爷气坏了。谁知几天后,教廷爆出这么大的事。”四叔说着说着,又得意起来了:“我现在可以在巴黎横着走你信不。”
李佩云非但一举成名,还成了教廷的恩人,教廷在欧洲那可是一览众山小的高峰。搭上这层关系,李家何愁不能飞黄腾达。
李佩云面无表情的听着,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无法融入家族了,一家人,两个世界。
他现在想的是如何踏入半步极道,成为血裔界一座新崛起的高峰。而李家还在为一丁点的余福不甚欢喜,为小小的利益,他这会儿已经凉了。
再就是被李羡鱼那个贱人摆了一道。
现在想想,参加个联赛,竟会莫名其妙的卷入教廷纷争,有这份能力的,除了李羡鱼还有谁?
全中国血裔都知道这家伙是事逼体质啊,他走到哪里,哪里就出问题。
“我真傻,真的,我单知道人死不能复生,却没想过世上除了古妖遗蜕哪里还有那等魅惑异能。我明明就在万神宫里见过的。”李佩云自嘲一笑。
那家伙现在肯定在偷笑吧,没准见人就会说起此事:哈哈,你们不知道,李佩云那个傻b,在欧洲被我迷的神魂颠倒嘞。
于是,四周充满了快活的空气。
“出卖我的爱,
你背了良心债,
最后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”
听着听着,李佩云眼睛湿润了。
嗯?这么扎心的音乐哪来的。
他扭头看了一眼,锁定小表弟的手机,沉着脸:“换歌!”
你怎么回事,小老弟?
小表哥正摇头换脑,跟着节奏打拍,心里不情愿,但被表哥阴沉的眼神吓住了,连忙切歌。
即便隔了这么多天,可只要一想起李倩予就是李羡鱼,想起他们组队的那段日子,李佩云就胸闷的想吐血。
“你骗我的,全是骗我的,眼哭红了,心也碎了”
“砰!”伴随着屏幕开裂的清脆声,小表弟手里的新款梨子迅速冒出青烟,脚臭扑鼻,继而电池炸开。
他惊叫着把手机丢开,脸色茫然。
李佩云默不作声的起身,返回自己的房间。
第二天凌晨四点,天还没亮,踏着清冷的夜色,李佩云两手空空的离开了庄园,轻轻的他走了,正如他轻轻的来,挥挥手,不带走一片云彩。
他的人生不再欧洲,他的世界与家族相距太远。
房间的窗户没关,白色的窗纱在风中舞动,窗边的书桌上留着一张纸,从来没用过的杯子压在纸上:
“回国,算一笔旧账,勿念。”